“那他什么时候给你回的电话，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了吗？”

“说了，东西也给他了，他是第二天下午给我打的电话，我在电话里跟他说，然后晚上在春风街见面的，我把东西给他了，而且我还带他去了那个德胜酒店，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让我回家看看，但是我没敢回去，我怕那伙人还在找我，我就又在外面继续躲着，直到我听说十八号发生的事情，知道马警官死了之后，我才感觉有些害怕就躲到申城来了。”

乍一听罗志明没觉得这段话有什么问题。

可是想了一会儿之后，罗志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之前说是他害死的马警官，然后才交代他偷的那包毒品，可是老马是死在918抢劫案现场的，这个案子之前一直被定性成抢劫案，和贩毒完全挂不上勾，之前哪怕是宋阳和他都怀疑马文山死有蹊跷但是也没有往毒品上面去想，也就是最近宋阳那边有了突破才把视线转移到毒品上的，可是刘全他凭什么说马文山是他害死的，这小子没说实话。

“刘全，你到现在还不老实，还在撒谎。”

“警察同志，我真没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哼，刘全，你还嘴硬，行，那我问你你之前说是你害死的马文山，可是你偷的是毒品，马文山是死在抢劫案现场，你怎么知道抢劫案和你偷的毒品有关系，我们警察都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918案发之后你说你就躲到申城来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你未卜先知啊，你解释一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

“我真的没说谎，那天我也在现场。”

“你说什么？你说你也在现场？哪个现场？”罗志明一下子懵了。

“就说抢劫的那个现场。”刘全抬头看了一下罗志明说道。

“什么？你在918案现场？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罗志明惊得站起来说道。

“我把这事告诉了马警官之后，我就躲在外面，后来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17号那天我担心我妈我就回去看了看，谁知道我妈住院了，要交住院费但是我身上没钱，也没人愿意借钱给我，我就想到了马警官，可是我给他打传呼他没回我，我想着第二天早上去找他，可是第二天我去派出所门口等他没等到，直到下午我才看到他，我跟他说了之后，他当时身上没那么多钱，然后他说他正好要去取钱，就让我跟他一起，再然后我坐上他车子，可是开出去没多远，大概在新民路的时候，他传呼响了，然后他就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回了电话，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他回来跟我说让我到家具城附近的银行门口等他，他要先去办点事，然后他就开车走了，没办法我就自己先去了家具城，因为待在银行太无聊了，我就在银行附近的一个巷子口抽烟，就在我烟刚点着的时候我就听到枪声，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些人拿着枪，银行门口也倒了一些人，再然后就说马警官来了。”

看着罗志明不说话，刘全继续说道。

“警察同志，我真没说谎，当时我吓坏了。”

罗志明紧皱眉头，他还是觉得不对，不过倒不是怀疑刘全说谎。

还是有问题没法解释，首先马文山看似是事先知道家具城出事的，因为他带了枪，可是如果他掌握的是毒品的线索，这和抢劫案是没有关系的。

“是不是你还有什么没说，继续说，刘全，你这个时候不要再隐瞒了，你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那个抢劫案领头的我见过，就是他带着麻子去找我的。”

“你是说黄四虎？”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当时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了，我绝对没认错，就是他抓了麻子来找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你要是报警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敢。”

“你不敢，为什么不敢？”

“因为，因为，因为你们警察有坏人。”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马警官死后我并没有立即逃出去，我想等我出院之后再走，我也想过报警的，真的，第二天因为没钱给我妈治病，我没办法就去车站想搞一票，可是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动手我就看到杀马警官的那个人了，尽管他戴着帽子和墨镜，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我就跟着他去了火车站后面的一个荒废的厂房里，等我跟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个房子里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穿着警服，我去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吵起来了，然后那个警察就开枪把抢劫的那个人打死了，当时我真的吓坏了，我不小心碰到了个东西，后来我就拼命的跑，然后正好有个火车经过我就爬上了火车就来了申城。”

“你看清他们的脸了吗？”

“那个警察我没看到，而且他还戴着口罩，但是另外的那个人我看到了。”

“你看看这个照片，是他吗？”

罗志明将陈国栋的照片放到了刘全面前。

“不是，不是他，我记得那个人脸上有个刀疤，但是他们长得挺像的，特别是鼻子和眼睛都挺像，脸型也挺像的，但是肯定不是他。”

“那个警察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身高，或者胖瘦等等，不要急，你慢慢地回忆一下，任何细节都可以。”

罗志明说道。

按照刘全刚刚说的，很多之前的疑问就解释得通了。

“嗯，我感觉年龄不太大，差不多一米七几，跟你差不多高，不胖但是也不瘦，但是看上去挺壮的，说的是西城本地的口音，对了，他右眼角有个黑痣，感觉应该挺明显的。”

刘全皱着眉头做在那里努力的回忆，根据他讲的这些细节，很快罗志明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身影。

刘全描述的这些和他认识的一个人高度吻合，特别是右眼角有个黑痣，这个特征完全吻合，此人正是马文山所在派出所的副所长董国庆。